老照片系列(一)

Emilio 是一个非常勤奋的西班牙人。 这句话可能听起来有歧义。 在各种跨文化讲座,课程和书籍里面,西班牙人都是热情似火却比较“懒惰”的。有些人(很多人)说,这就是为什么西班牙,意大利等文化区域的经济差的原因。我今天从比利时驻广州总领事的口中也听到了类似的说法。 但是 Emilio 不一样。 那天我提着行李住进了 Emilio 的Studio,他正在电脑前工作。 “Hola”!学了一点点西班牙语的我打了个招呼。 他面露笑容,说:“很高兴能够接待你,不过我这两天比较忙,可能不能陪你逛柏林了。” 我说没关系。 晚上回来,他有点饿了,问我要不要吃点夜宵。我说行啊,心想难道可以吃烧烤了? 他去到厨房,做了一个蔬菜沙拉出来。 我表示震惊。他说,这就是他们那个地方的夜宵。 原来,传说中的地中海饮食真的就是那样的…… Anyway. 聊了很久后我了解到,Emilio 是一个人在柏林。因为家乡经济不好,他索性到柏林来谋生。他当时有两份兼职工作,并且还在找一份全职工作。 第一份工作是塔罗牌占卜。他有一个博客,会有全世界各地的西语者找他算命,大部分在拉丁美洲。他很自豪地说,他每个星期都会有几个客户,而且博客的阅读量也非常不错。 第二份工作是在柏林的一个幼儿园教西班牙语,并且带孩子。带孩子需要很早就去到幼儿园,然后很晚才回来。而且他只是临时工,没有全职员工的众多待遇。 尽管比较辛苦,Emilio 仍然希望留在柏林,毕竟在这里的收入仍然要比在家乡高得多。 大概十一点半,我们开始布置卧室。 其实并没有独立的卧室。这个 Studio 是一个大开间,有一个可以从墙边拉出来的床。而为我,Emolio 准备了一个五星级的地铺。帮我铺好了床后,他还帮我把湿的衣服放到暖气架上烘着。之后他便去准备给学生上课的材料去了。 第二天早上,Emilio 很早就出了门。他起床时声音非常小,一点都没有吵醒我。柏林的冬天非常冷,哪怕是有暖气,也让人想要蜷缩在室内。Emilio 让我敬佩。 那些毫不犹豫地说西班牙人懒的人才是真正的懒人吧,他们都不愿意思考。

21岁的上海暑假

21岁那年的暑假发生了很多事情。它充满了新奇和发现,让人感觉非常地漫长。这个漫长并不是煎熬,却是愉悦的,难忘的。 2017年,我在国外学习,五月底的样子我便放了暑假。我先飞到北京和女朋友一起度过了一个开心的端午节,然后坐火车从北京站到上海站。那时候的我非常主动积极,充满了探索的欲望。在火车上试图和前后的人聊天,了解一些他们的故事。我倒不是想要增加自己的人脉,只是单纯地知道,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我的老师,给我讲上一两个人生哲理或者经验。在火车上认识了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同济大学的学生,和他聊了不少。后来我也有去他学校食堂吃饭,和他一起上一节批判性思维课。 到了上海我便开始愣头愣脑地找工作。那是我第一次找工作,开始写简历,投简历。过了几天也没有消息,手头的钱也不多了,于是去应聘了几个兼职,甚至还看了看给人代写论文的伙计。 那几天我也趁着空闲,或徒步,或骑行,探索了上海的中心区域。好在我住在四川北路,距离外滩,陆家嘴,静安都不算太远。之前接触得比较多的城市应该就是北京了。和北京比起来,上海多了一些市井气,生活气。路边的房子会有往外伸出来的晾衣杆,杆子上会挂上各式颜色的衣服。有些地方,整条街都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晾衣杆和衣服,一阵风吹来让人担心这些衣服会不会随风飘走。我也更喜欢上海随处可见,能够进去买瓶水,小憩一会尔,享受一下空调的便利店。探索的欢快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找工作的焦急。 在国外读书,我对一种特殊的建筑也有了很大的兴趣。在西方,这样的建筑随处可见,并且历史悠久。距离我租的地方大概500米处就有这样一座建筑。令人欣喜的是,这个建筑还在被人使用,而且是一个非常友好的社群。我很好奇他们的一些活动,于是在一个周末的晚上走进了他们的活动大厅。在大厅的最后方,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随着他们的样子和做法,我也能够跟着一起。 旁边的一个老姐姐在空闲时,拉下眼镜看了我一眼。我看到她个子大概一米六五,短发,平常穿着,背着一个小布包。她左手一个诺大的红色疤痕引起了我的注意,并且让我瞬间没有了好感。活动继续进行着,我注意到她又好几次看了看我,同时我也闻到她身上似有似无、淡淡的体臭。我好想尽快离开。 活动终于结束了,和我在国外看到的活动流程差不太多。这时候那位老姐姐拉着我用普通话说:“小伙子经常来吗?” “我第一次来这样的活动。”我说”看来你是有缘,以后可以常来。””嗯,我对这个活动和社群还蛮有兴趣的,有机会会再来的。“”下周三有一个很好的活动,你可以来参加的。来,我送你个东西,顺便告诉你下周的那个活动的地点。“老姐姐拉着我到了旁边大楼的小图书馆前面。她伸出手,指向了左手边的方向,”下周的那个阅读活动就在这个小房子的旁边的房间。你现在和我来图书馆,我买个东西,你等一下。“于是她和图书馆的收银员,用上海话说了点什么,后来拿了一本精装版圣经送给我。 “愿主保佑你!你在上海做什么的?”“我最近在找实习工作,还没有什么消息”。“你想找哪个行业的工作哇?”“我想找一个财务的实习“。”我有一个朋友自己开事务所的,我之前也有做财务,现在退休了。我帮你问问看她有没有工作给你。”“好呀好呀”,我用新学到的上海语气回复到,尽管也不抱什么希望。听说上海排外,前几天在上海瞎转时也有所体会,但是这位老姐姐确实让我对上海少了一些刻板印象。一个人只身来到上海,那一刻,她似乎像是一位亲人。 过了几天,老姐姐的朋友加我微信让我去她公司看一看。我答应了,心里嘀咕这肯定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公司,怎么这么随便就让我过去了?带着年轻人的冲劲儿,我还是穿上了正式西装,带上简历,按着地址找了过去。(当时的西装外套还是管房东借的。) 地址是在一栋大楼的八楼。去电梯间得穿过一个厨房的后厨,气味刺鼻。电梯间也非常脏乱。到了八楼,果然是一间小公司,灯光比较灰暗。我说找陈老师,前台带我去到陈老师的办公室。从门口到办公室,办公桌、格子间的走道非常狭窄。我的西装显得尤为刺眼。陈老师说, “这么热还穿外套啊。我们这边现在是淡季,没有很多事情给你做。你看来是想认真工作的,我给你推荐到另外一个朋友的公司去吧,看看他那有没有事情做。” 我心里想着赶紧结束这段关系。我不需要你们推荐了,弄来弄去还不是些这样的公司,我可是留学生,是不会来这样的公司实习的;更何况,下一家公司难道会有工作吗? 碍于礼貌,也感激于她们的热心,我说好的,会等她的消息。第二天收到她的消息,让我去陆家嘴的一家事务所找一位叫王经理。 战战兢兢地又穿上西服,带上简历,到了王经理的办公室。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就是陆家嘴的摩天大厦群。作为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看着这个还是觉得蛮震撼的。王经理问了我一些问题,漫不经心。我感觉似乎不是很想收我,于是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我开始讲自己对会计行业、会计工作的热情。一顿演讲之后,王经理似乎有点动容。看我坚持,他说,“暑假是做账淡季,没有什么工作做。” “没关系的,只要给我机会,让我在这里学习就好。” 于是他发了一条微信,把我分配到他下属的一个小组里面去了。后来了解到,他是当时中国规模最大的内资会计事务所的一个合伙人。 工作了一天我便辞掉了这个工作,去了一家创业公司。 三个在我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帮助过我的人,我却再没有联系过他们。

利物浦墓地游

看到这个题目你可能第一感觉是我应该心情很沉重、抑郁或者想不开。不然好好地怎么会去“游”墓地呢? 在我长大的文化中,死亡是一件沉重的事情。墓地常常是和“恐怖”,“阴森”一类的词语联系在一起的。我记得家人有一次突然谈到谁胆子比较大。我舅母说自己小时候经常在墓地玩,说一点都不怕。大家都表示很佩服和很惊讶。 我记得小时候上学的路上总要经过一片墓地。白天走过还好,每到傍晚黄昏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地加快步伐走过,不敢往那边多看几眼,反复魂魄就要从土地中飘出来一般。当然这些都是小孩子的幻想,等我大些了,这些惧意自然也就不再出现,即使偶尔从闹钟冒出,也只会觉得可笑。 虽然害怕,但是说真的,我对墓穴有一种天然的好奇。我很喜欢盗墓题材的小说,也幻想过自己真的去挖一次墓。在我爷爷下葬的时候,我非常认真地看着爷爷的棺材被放进墓穴,然后被土一点一点掩埋起来。我很好奇在里面的尸体是怎么一点点腐烂的,过了几十年之后里面还会剩下什么。这种夹杂着恐惧的新奇感总是能让我打一个小寒颤。 后来到了欧洲读书,参观了好几个欧洲的墓地,我对人类的这种文化现象有了新的认识。有一个周末我去了米兰的朋友家里。她叫Sofia,从14岁开始就在米兰生活,对米兰很是了解。她提议我去米兰的一个大墓地看看。我的第一反应是愕然,不过去探索探索的欲望还是很浓厚。 这个墓地是我见过的最宏伟,最充满历史的吧。 图片来源 米兰纪念墓园在1866年正式修成,之后迎来了大量的优秀艺术设计的墓碑和雕像。作为天主教地区,很多人的墓地面前会有不少天使,少女和墓主本人的雕像。(而像新教的英国和瑞士墓地就几乎不会有雕像,大多数是简单的墓碑,比较有社会影响力的可能会在旁边放一些纪念碑之类的。) 墓园中有很多游客前来参观。大家都好不“避讳”地对着墓碑和雕像拍照。晦气当然可能是中国文化中的概念了,在外国文化眼里,死亡、墓园这类事物有着不一样的解读。Sofia说这个墓园主要是存放米兰过去比较王公贵族,艺术家,政客,或者有钱的商人的墓。后来米兰成立了共和的制度之后才加入了很多为米兰做出过突出贡献的人的墓。平民也可以把死者的墓放进来,不过要求一定要是米兰的居民。它的墓主们于是也让这个墓园格外地装饰丰富,宛若一个巨大的博物馆。 墓园的花草茂盛,树荫繁茂,完全可以当作花园。事实上墓园里面出了来自外地的游客,也有本地的居民周末过来闲游。 走了不远之后我觉得有点累就建议在楼梯上坐会。边上有一个流着水的水龙头,于是我就接了一瓶水和Sofia一起喝。喝的时候想起来,“喝墓园这种地方的水会不会不吉利?” 也没有管那么多,一口而尽。 天使为两位死者哀伤。 今天(2020年5月12日)我在逛利物浦的大教堂的时候发现它的左边有一条小路通往一个花园,也就是下图中的St. James’ Garden. 在我看的时候旁边有一对情侣走过,进去了花园。时值英国抗疫进入第二阶段,人们可以见面,去公园游玩。看到他们我顿时以为这个地方肯定是一个浪漫的约会去处。于是在他们后面进去了公园。 进来的小路是这样的。 不久我就发现,这个地方其实是一片墓园。小道两旁都是一块块墓碑。前面窄窄的一个隧洞瞬间让我有点害怕。好奇心还是驱使着我继续前进。我阅读着墓碑上面的文字,了解了一些墓主的生平,大部分都是出身时间,逝世时间,谁谁之子,妻子或者丈夫是谁,最后跟一句简单描述TA性格或者对社会的贡献的话。 此时正是春天,下午3点多,眼光格外明媚。比微风稍微劲一点风把人的心情也吹起。我看到墓园里面有遛狗的,有跑步的,也有和朋友慢走闲聊的 —完全没有中国墓园的那种感觉。此刻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会听人说外国人不害怕去墓地了。这样的墓地,中国的人过来参观恐怕也不会有任何害怕。如果让外国人去我们的墓地呢?他们会害怕吗?也许吧。 我倒是觉得这个人们和这个墓园的关系很值得思考。

我的日本之旅 (五)– 再回东京

东京 飞到东京我开始慌了,我没有地方住啊!在从机场到市区的大巴上我开始联系Kalani问他能不能收留我… 我想他在我走之后几天说想我来着,我回来东京他应该乐意接待吧哈。他很快回复了,说我可以过去,而且他的养子Yoseph也快要去另外一个城市工作了,他很孤单。于是我又回到他的公寓。 在路上有一件事也让我感慨比较多。那就是机场巴士的司机。他同样也是打着领带,而且对每一个上车的乘客都会鞠躬说欢迎。普遍来讲,日本人的工作态度,服务态度真的令人感动。我的行李也是由一个服务生贴上标签,写上名字后放到车的储存处,不需要我自己动手。巴士到了之后,服务生也会把行李取出来,让我们自己凭着标签领取。 下车后就是东京市区了,好吃的太多我有点馋,就吃了个面。 到了Kalani那里后,我又开始了严重的头痛。所以富士山之旅也只能取消了。那天下午我头痛得不行,只能去当地的医院看看。不过当天是周六,没有医院开门,除非急症。于是Kalani带我去了一个当地的诊所。Kalani懂一点点日语,他会说和听。而我某种程度上也懂日语,我会写和读日语中的汉字。于是我们就这样进了诊所,护士完全不懂英语。等了一会,护士小姐姐叫了Zhousan,我知道是叫我了。我用英语描述我的症状给Kalani,他转成日语给医生。医生在屏幕上敲出来的日语字我瞬间就懂了… 因为头疼这个东西真的很难描述,我的英语也没有到能够描述“刺痛”这样的词汇的水平,Kalani翻译得也很艰难。医生一直说我是肠胃不好,而我是头痛啊… Kalani说这个医生是庸医,因为当我对医生的诊断表示怀疑时,医生问他觉得我是什么症状。Kalani直接回复他说,你是医生,你问我干啥。后来我们就让医生开了要,肠胃药。我很感激Kalani能够帮我,那个时候他有学生在需要上课。 有一天中午我们依旧出去吃饭。Kalani很土豪地直接打车了。我说要付一半他也拒绝了。日本的出租车服务特别好。车特别干净,司机也很专业,至少穿着上。大部分司机都是年纪比较大的。有一点比较有意思的是,出租车的后门是自动的,司机停车之后可以按一按钮就开门了,然后再自动关上。后座的乘客有屏幕可以看,像飞机上那样。然后付款也可以各种付款方式。 吃完饭后Kalani在星巴克买了一杯星冰乐吧应该,甜的冰淇淋总之。说要给我尝一尝我拒绝了。我对吃的比较主动拒绝。他表示很惊讶。我不是客套,是真的不想吃东西哈哈。 剩下的时间我就在东京到处走了走,帮朋友们买点东西什么的。 Yoseph第二天就要去在另外一个城市的一家公司工作了,于是Kalani带着我,Kawika,和Yoseph一起去了一家餐厅吃饭。Kalani常来这家,认识这里的服务生,所以座位很快等到了。吃饭的时候Yoseph一直在看手机,我们都觉得很不舒服,但是都也没有说什么。最后Kalani说,Yoseph,你明天就走了,所以今晚你买单。Yoseph无语了哈哈;可能是Kalani想要惩罚他吧。 最后一天,Kalani很舍不得我,说我走了之后就剩他一个人了,说他很享受和我一起的聊天。那天一个新的房客也来了,John,在美国的Ohio大学读法律研究生,本科也是学经济的。所以我和他聊了下一些东亚的文化,历史的东西。他也对日本人的服务态度感到惊讶,问我为什么。我说可能文化如此吧。后来我们聊了一些别的内容,他说受益匪浅。之后Kalani和我说John昨晚睡觉没有洗澡哈哈。看来他对这个事情蛮介意的;我很惭愧其实我也没有哈哈。 然后Kalani说我们在家吃晚饭。他做了一顿咖喱,我们三个一起吃得也很开心。第二天早上我就出发去机场回香港。 下一篇做个总结然后给小伙伴们一些Tips和经验。 关注我的博客:https://zhoubeichen.com 关注我的推特: https://twitter.com/zhou_beichen 关注我的知乎: https://www.zhihu.com/people/zhou-zhou-30-97 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 :

我的日本之旅 (四)– 广岛之恋

广岛 之所以选择广岛,原因有很多。其一因为它人类历史上,地球历史上仅有的两个被核武器摧毁的城市之一,其二广岛也和很多浪漫的意象联系在一起,比如广岛之恋啊。我想去了解一下那段惨痛的历史和这个浪漫的城市。 在广岛我呆两天,有两个房东。第一个房东是在广岛大学读医学的大三学生叫Hiroki。他一个人租了一间房学习。他学习很好,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奖学金支付他的生活费。(羡慕加佩服。)我也是在他的房间打个地铺。他那段时间准备期末考试,一开始接受了我的“借宿”请求,后来说因为考试,不想分心拒绝了我。我直到当天都没有解决好当晚的住宿。“厚着脸皮”,我给他发了一个消息说能不能借宿一晚,说我会保持安静,不会吵到他。他也不用陪我逛什么的。他答应了。我其实蛮开心的。我潜意识里面一直不想麻烦人,更不用说是这种已经被拒绝的情况了。但是这次我不知道怎么有勇气和脸皮去问了一次。事实证明我和他有很多相似之处,我没有给他打扰很多,同时也分享给他我的很多idea。我们各自都受益了,而且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但是那么问一句真的是对的。 中午我到Hiroki家里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吃中饭。他说了几个饭店,也说可以带我去学校吃。我很赞同去学校食堂吃的提议。于是我们就去了。顺便也逛了逛学校。校园很美,尽管很小,食堂的饭菜蛮好吃的。非常日式。 回去之后,下午我在广岛城逛了一逛,然后晚上回去和他约好了一起做饭。我本来没想过要做饭的…他提议了我也不好拒绝。于是我们在一家咖啡店见面了,他在准备考试,非常认真。他把他的每半个时做的事情都记录在excel表里面来管理时间。他也是个科技迷,从香港买了小米手机,说非常喜欢,而且便宜。我们于是去买菜,我想做一个辣子鸡(湖南式的),找不到带骨头的鸡肉。Hiroki告诉我说日本的超市一般都是去骨的,这个是长见识了。买好之后我把钱付了,我觉得应该的嘛,Hiroki也没有说什么。 这一顿饭比较失败。但是日本人比较会给面子也没有说啥… Hiroki的房子虽小,厨房更小,但是五脏俱全,几乎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有。中国厨房里面经常有的醋,酱油,蒜什么的他那也都有。我其实很喜欢那个厨房。很小,但是真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刚刚好,空间利用得很好。 之后我看Hiroki在睡前有做健身,而且他是学医的我就问要怎么增加体重,因为我属于极瘦的那一类。他说他以前和我一样瘦。How reassuring! 他的办法是配合蛋白粉和每天健身来增肌。我问了几个具体的问题,准备回国后试试。 第二天上午我去了广岛核爆炸纪念馆和遗址。不管当时日本军队做了什么,看到很多日本平民在爆炸发生后的几分钟,几天,几个月,几年,几个年代的挣扎,几乎每个人都会动容吧。 下午我就去到下一个房东Tomoe家。Tomoe是一个单身妈妈,和她的大家庭住在一起。她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一个妈妈和一个祖母和她经营一家“中华”拉面店。我去吃了完全就是日式拉面啊… Tomoe家在广岛市郊,就在海岸边,远处就是太平洋。我坐着小火车一路经过了很多鸟语花香的小镇。到最后,轨道都长满青草。经过那个小镇,孩子们放学了互相追赶着,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般。话说日本学生的校服确实蛮好看的。 Tomoe并不在家,她的妈妈接待了我然后叫一个法国的30多岁的小伙子来和我聊天。他在餐馆打工同时也照顾一下Tomoe的女儿。我感到很奇怪,这么小的地方怎么会有一个法国人在这里打工。他在这里两年多了,来自于一个法国西部的一个小镇。我说我去过法国,懂一点点法语,他也很乐意和我聊聊天。不知道怎么,法国小哥有点“愚钝”,可能是英语不好,给人感觉有点傻傻的样子。Tomoe的妈妈给我倒了一杯抹茶的饮料。我在他们的living room的感觉看电视,等Tomoe回来再出去。 不久他们家大女儿也就是Tomoe的大姐姐的孩子们回来了。5个小孩子,有的在幼稚园有的在小学。大女儿让孩子们和我打招呼。我用英语和他们说话,他们都挺害羞的。大女儿也可能想让他们联系一下英语吧。我那一刻感觉挺好的。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孩子们一个个过来,我向他们介绍我自己,问他们多大了。他们对我也很尊重,叫我Zhousan。他们的房子的陈设很日式,墙上挂着日本摔跤的表演年份和优胜者。法国小哥不久后走了,留下Tomoe非常淘气的小女儿一个人看电视。不久Tomoe的弟弟回来了。他之前在非洲,会法语,刚刚回来。和我聊了不久后去店里帮忙了。不久Tomoe也回来了,我们握手后她就也去帮忙了。这时候大女儿开始照顾她的小孩们以及大奶奶吃饭。看着他们一个大家庭其乐融融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我于是在他们的店里吃面。Tomoe的弟弟介绍我给他的朋友,他似乎也很喜欢和外国人聊天(加练练英语吧也许)。他问了我一些东西,我都一一回答了。结账的时候我留了一点做小费,Tomoe的弟弟拒绝了。我知道日本没有小费文化,也就收回了。 饭后我跑到旁边的小山上,趁着日出看不远处的太平洋。无边的海洋让人憧憬和彷徨吧。这个陌生的远方,我家里可能还从来没有人来到过这片土地。世界上有多少这样的地方啊,人们简简单单,勤勤恳恳过着生活。 不久天气就有点冷了,我回到屋子里。法国小哥在陪Tomoe的女儿。不久Tomoe过来了,我也就和她们一起玩了起来。小女孩对谷歌翻译很感兴趣,我通过谷歌翻译成日语的结果似乎很不符合逻辑。她笑得很开心。后来我让小女孩写下自己的名字,好像是:池川 美代。好美丽的名字。我也写下了我的名字,Tomoe似乎对小女孩说叫我”Zhousan”. 日本语会在姓氏后加san(男性)来表示尊重。我又教她母女怎么写“我”。小女孩写得一点都不像,妈妈写得比较像。之后小女孩就叫我折千纸鹤。我以前会的,不过那个时候一点都不记得了。 过了不久,店铺打烊了,Tomoe的妈妈进来living room, 问我待到什么时候,我说明天的飞机去东京。她说明天她要送她妈妈去另外一个地方,会顺路经过广岛机场,说可以载我过去。我开心地答应了。事实上,我之前还在担心从这个小镇到机场去会有多麻烦以及花费也很高。Tomoe妈妈问我喜欢东京还是广岛,我说我喜欢大城市一点。她说她在东京带了20多年,不喜欢那里的忙碌。我莞尔。 第二天早上我就跟着他们的车去了机场,走前和Tomoe,她女儿,她姐姐的孩子们都一一道别。路上Tomoe妈妈问我多大了,我说23。我知道日本人很想知道对方年龄来区分长尊。我感觉她们留到最后才问我也挺不容易的。路上我们在711买了些早餐吃,之后很快就到了广岛机场。我说了很次吃阿里嘎多,深深鞠了个躬。到现在,她们一家人的名字我都忘了。 飞往东京的飞机上旁边一个老阿姨(60多的感觉)和我聊天。一开始就是问我多大了。我自然回答了。然后她开始问我去哪里等等。飞行中比较新鲜的东西是,乘务员播报了一个类似“广播体操”般的广播,大家开始在座位上做一些伸展动作,活动胫骨什么的。我也跟着做了,做完后大家集体鼓掌了,也许是感谢乘务员吧。 下一站,回到东京。The epic city. 关注我的博客:https://zhoubeichen.com 关注我的推特: https://twitter.com/zhou_beichen 关注我的知乎: https://www.zhihu.com/people/zhou-zhou-30-97 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 <拾年书>: